【明日方舟】深海梦魇 04 （正剧向，赫默视角）
“明明是个女孩子，力气怎么这么大。”博士捂住自己的被掐得发紫的脖子忍不住地咳嗽。
就在刚才，赫默都要准备给这个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人打一针肾上腺激素了，没想到他却一个翻身自己从床上自己坐起来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“搞得我都掉线了。” 博士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博士，您还好吧！”赫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，“让我给您检查一下吧，您的脖子看上去并不乐观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博士连连摆手，“只是看上去吓人，这具身体无论怎样都不会出大问题的，而且博士我有秘籍，就算把头砍了都能活过来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赫默不知道怎么接话，她感觉每次和博士交谈的时候总是很费力气，明明大家说的都是同样的语言，可她就是听不懂博士在说什么。
“博士！”有人敲响了诊疗室的门，听上去很焦急。
“博士，我不是说过了吗？不要随便走出办公室，不要随便离开我们的视线吗？您怎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呢？”
是阿米娅，这个罗德岛年轻的领袖看上去焦急又愤怒，她的身后还跟着罗德岛的医疗负责人，凯尔西医生。
“博士。”凯尔西医生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，“请您注意您的言行，我们已经和您‘强调’过很多回了，别忘了您的承诺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我知道了。”博士举起双手，看上去很无奈，“我不过就是……就是坐久了，出来走一下而已。”
“一下都不行！”阿米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，“您有您的职责，您现在很多地方都还不熟练，敌人可不会给您时间去熟悉工作的。”
“哎，好了好了，我会好好完成工作的。”博士终于投降了，“毕竟我只是个可怜的工具人。”
“那现在就不要在这里躺着了。”凯尔西医生残酷地催促道，“把你桌子上那堆东西处理完。”
“哎，我就是个没有尊严的工具人，天呐！”博士嘴里哭天抢地，但身体还是从床上爬起来，和赫默告别。
“博士，等一下。”身为今日助手，本该和博士一同离开的塞雷娅打断了他的动作，“幽灵鲨的情况不稳定，而且她极具破坏力，我想留下来观察一下。”
“哎呦。”博士听了她的话，摆出了一副“我懂的”的表情，“担心赫默医生就直接和我说嘛，我又不是不批准，把牌子给阿米娅吧。”
塞雷娅的脸不可察觉地红了一下，她解下牌子递给阿米娅，然后背过去去看幽灵鲨了。
“那我们走了。”博士再一次道别，“有事去办公室找我，阿米娅也在，你们也不用多跑一趟了。”
博士他们走后，赫默和塞雷娅都没有说话，而是很默契地做着手上的工作，就像她们当年在莱茵生命的实验室一样。
“塞雷娅。”赫默纠结了很久，还是开口说道。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啊！”一声尖叫把赫默的问题打断，躺在病床上的幽灵鲨醒了，她揪着被子，叫的撕心裂肺。
“是谁？是谁？是谁把我带到罗德岛来的？你们是什么人？”
“幽灵鲨小姐，是我，我是赫默医生。”赫默明白现在幽灵鲨的精神状况很混乱，她尽量安抚她，千万不要再向刚才一样，扑上来伤人。
“赫默医生，赫默医生！救我，救我！”她看见了赫默，仿佛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。“我流血了，那些东西会找过来的，会吞噬我们，快跑，快跑。”
幽灵鲨的语言毫无逻辑，她恳求赫默，抓住她的左手。她力气极大，赫默甚至听见了衣料撕裂的声音。
赫默勉强掩饰住心中的慌乱，她轻轻拍着幽灵鲨的背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从容。
“不会的，罗德岛很安全，就算是天灾来临也可以移动躲避，你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。”
“不，不，你不明白，罗德岛根本不安全，不，早就不安全了！赫默医生，求求你，求求你。”
赫默的衣袖终于支持不住，“刺啦”一声被撕下一块。幽灵鲨失去重心，险些一头栽倒在地。
赫默连忙伸手扶住她，幽灵鲨则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她挥舞着双臂，仿佛要在虚空里抓住什么。
“幽灵鲨小姐，请冷静！” 塞雷娅皱着眉头走过来，按住她的肩膀，想把她压制住。
“呃……” 幽灵鲨好像被塞雷娅捏疼了，她停止了咳嗽，愤怒地看向塞雷娅，在塞雷娅的手中挣扎起来，嘴里絮絮地不知在念叨什么。
“哐，砰！”幽灵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，踢翻了床边的仪器和摆满药瓶的推车。张着嘴想要咬塞雷娅，但塞雷娅丰富地战斗经验让她巧妙地避开了幽灵鲨的攻击。
“赫默，镇定剂！” 塞雷娅用尽全力抓住她，转头对赫默说。
赫默没管自己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袖，蹲下来在那堆碎掉的玻璃瓶中翻找起来，没有拆开的镇定剂被包装保护得很好，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注射器，将针头插入瓶中析出了里面的药水。
被压制住的幽灵鲨越来越暴躁，反抗的幅度也越来越大，让饶是常年举盾的塞雷娅也渐渐压制不住了，她看见赫默终于调制好了药剂，侧身让出一点空间，把幽灵鲨的脖子暴露在赫默的视野当中。
“噗呲”
随着药水的缓缓推进，幽灵鲨终于安静下来。赫默终于松了口气，她满身大汗，斜靠在墙上。她看着无力瘫倒在床上的幽灵鲨，忽然发现自从自己昨天见到她以来，这名少女就一直在醒来和昏厥这两个状况之间徘徊。
“你还好么？” 并不轻松的塞雷娅问道。
“我还好。”赫默摆摆手，“只是要去领一件新的白大褂了。”
医疗室里一片狼藉，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瓶和倾倒的药剂，赫默有些头大，她今天本就精神欠佳，手上还积压着很多公务，现在又要花时间来处理“卫生问题”。
“这里先交给她们打扫吧，赫默医生，塞雷娅医生，你们先和我来办公室。”
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进了赫默的耳朵，她抬眼一看，医疗室门口正站着去而复返的凯尔西，她口中的“她们”指的是身后的红和清道夫。
这样的组合让赫默觉得有些奇怪，她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和凯尔西医生联系到一起的。
“好的。”好奇归好奇，但赫默并没有多问，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来寻求庇护的来访者，对于别人内部的事情不好过多打听。
塞雷娅也没说什么，只是点了点头，把枪收好，跟着凯尔西走出了这间医疗室。
“是这样。”凯尔西坐在办公室的靠背椅上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，隐隐给人一种压迫力，让赫默不由地紧张起来。
“我和博士还有阿米娅商量过了，幽灵鲨之后将由我来负责。”凯尔西的语气不容反驳，“当然，我们没有质疑赫默医生您技术的意思，只是幽灵鲨的情况比较特殊，而赫默医生的研究方向并不在神经和精神分析这一块，所以……”
凯尔西并没有把话说完，但赫默已经知道了她要表达的意思，忙开口道：
“我明白，凯尔西医生，我会把她的档案和治疗记录送过来的。”
“嗯，那麻烦你了。”凯尔西面无表情地点头。
“对了，还请二位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，以免造成恐慌。”凯尔西把目光从赫默转向塞雷娅。后者与她目光接触，但并未马上做出回答。
塞雷娅看了看身边的赫默，沉默好一会儿才答应道：
“凯尔西医生，有些东西是很危险的，尤其是那些偏离了正常道路的东西，而有些东西则是不能触碰的，您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凯尔西打断她的话，“我很清楚后果，比谁都清楚。”
“这样最好。”塞雷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“事情我会保密的，您不用担心。”
两人走出凯尔西办公室后，赫默觉得塞雷娅好像要对她说些什么，可一直没说出来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赫默先开口道。
“奥利维亚。” 塞雷娅侧过头，语气温柔，并且用了这个赫默很久都没有听过的称呼。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赫默被她弄得有些紧张，心脏怦怦跳着。
“我……” 塞雷娅斟酌着话语，“你能不能不要去管幽灵鲨的事情呢？我是说，等凯尔西医生接手之后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 赫默不解，“她是我经手的病人，我怎么能不管呢？”
“你看，凯尔西医生都接手了，她肯定会安排好的，你也少操心。”塞雷娅清楚赫默性格，她是那种只要是经手的项目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人，以前在莱茵生命的时候就是这样，伊芙利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。
“不行！”赫默拒绝道，“作为一个医生，不能这么不负责任！”
“可是这很危险，你有可能会受到伤害！”
“会受伤就不去负责任了么？就像你当初一样？”赫默的语气里带上了讥讽的味道。
“我……奥利维亚，你不明白……”
“是，我不明白，你最明白！” 赫默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，压得她喘不过气，是愤怒，委屈，埋怨交织起来的情绪，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，但她不想在塞雷娅眼前流泪，于是连招呼都没打，快步走开了。
“奥利维亚！”塞雷娅伸出手想要拉住她，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。
“啧。”塞雷娅紧咬牙齿，手也纂成了拳头，等赫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她才垂下眼睛，朝反方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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